【叶喻圣诞贺文】鬼宫
瞎逼逼
讲故事
@叶all2017圣诞联文
3200字
天，是阴郁的天，压着一抹阴郁的尘灰。
街，是破旧的街，埋着一份渺小的余悲。
人，却是那矜持的贵族，一双如月般的眼瞳中埋藏着无数历史的秘密，清润的话语中掩盖了无数世人的追求。
还有一人，是那桀骜的猎手，带着一次鹰隼般的专注，嘴角叼着的烟斗，飘出一缕暗雾，缥缈了一方尘色。
“山谷翠浓深处
天使们停驻守护
曾有一座华美宫殿——
辉煌夺目——擎天而起。
于“思维”的王国中
巍巍屹立
六翼天使未曾展翅
翩临琼宫华美如是。”
——《鬼宫·一》
“您好，殿下。”叶修白皙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张薄薄的邀请函，“猎者那边不放假，我的时间有点儿紧，有什么事说来听听？”
“您好，猎手阁下。”喻文州弯着一双蓝眸，丝毫不失礼仪，手中银杖抬起，指向了藤蔓蜿蜒的，破裂墙后的一栋华美建筑，“这处宫殿，您可熟悉？”
“不熟。”叶修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瞬，“说实话，我现在还在思索，为什么权倾半个国家的公爵大人要约我来这种鬼地方。”
“宫殿，只有陛下的住所才称之为宫殿。而这里，曾孕育了一位万古流芳的王。”喻文州清泉般的嗓音潺潺，“猎手大人，可愿听在下讲个故事？”
叶修本想说猎手捕猎吸血鬼时间宝贵，自己身为联盟第一更是无法在这儿耗费时间，但看到喻文州眼中诡秘的光芒时，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“当年这里，血月紫星齐天，神明降下的光芒笼罩整片大陆，由大陆上所有人之‘思维与理智’所组成的王国瞬间显现，那是当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华美之都，名副其实的盛世之景。”
“在那以前，大陆上涌现了一批魔物，他们来自冥界，拥有与人不相上下的智慧，屠杀了将近三千万平民。”
“慢着……思维与理智……的王国？”叶修似乎想伸手，却又一下子顿住，他觉得自己见过他，见过喻文州口中的繁华，甚至……自己也是其中一位。
喻文州并未理睬他，悠悠然继续讲了下去。
“王旗灿烂金黄，
在殿顶翻飞飘扬。
这一切皆是前尘往事
那是微风轻拂，
美丽祥和的日子。
沿着白色宫墙，
一阵幽暗芬芳飞拂远逝。”
“王杀了所有魔物，他也理所应当地被拥利为大陆上唯一的掌权者。”
“……而就在二百年前，联盟通过决议，不可能再拥有一言之堂的制度。”叶修磁性的嗓音打断了故事。
“没错……而当时提出决议的人，是你我的老相识了。”喻文州歪头笑到。
“是……啊？”叶修条件反射地应了一个字，几乎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不对。两百年前，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熟人？
“你究竟是谁？！”叶修身旁的气场陡然褪去了懒散的外衣，凛冽如刀。
袖中镶着银玫瑰的匕首已然滑落掌中，下一刻它贴上的将是公爵那优美的脖颈。
“那位王错就错在一步，他是人，却干了人不该做的事。天，惩罚了他。或者说，神，代表人类，惩罚了他。”
“他被毁在人类的劣根性上。”
“可是披着悲痛之袍的魔头，
杀害了高贵的君王
（啊！让我们哀悼，黎明不再降临于他身上，无比悲凉！）
笼罩他旧居的荣华，
曾似鲜花怒放，
而今已成黯淡往事，
欲被岁月埋葬”
“果然是鬼宫……但是，诗中所述，是魔种杀了那位王啊？”叶修脱口而出，尽管他确定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首诗的存在。
“还不明白吗？为什么诗中前后矛盾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人指出，分明王杀光了所有魔种却又被魔种所杀，为什么你会接上我从来没有说出声，只在脑海中回想的诗句。”
刺眼的银光猛地从地下翻涌而来，叶修被包裹在一片雪白之中。中计了！他尚且存在的理智提醒他，并刺痛着他。但他居然无论如何都相信不了眼前只认识了一小会的人会害他。
喻文州眼中划过一丝怀念。
光芒褪去，叶修眼中充满了澄澈的金芒，两人相对而立，落叶被照成纯黑在天空肆意飘零，身旁建筑的剪影如恶魔的爪牙，狰狞却被禁锢。
“剩下两段，你应该不知道。”叶修开口，语气中却多了一份暖意。
“游人在那欢乐的山谷，
透过两扇明亮的窗户可见：
精灵随乐曼舞，
和着诗琴琤琮的音律，
环绕君王的宝座，
“理智”陛下，
气度华贵庄严，
一国之君，威仪非凡。”
“珍珠闪闪，宝石璨璨，
辉映仙宫之门，
衣袂飘飘，荣光焕发，
仙女们纷至而来。
回声悠远，
妙音绕梁，
她们的使命唯有歌唱，
盛赞其君王智慧无双。”
“还没有湮灭的王被称为理智，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智慧，拥有世间第一的力量。但你，当时算筹天命的索克萨尔，却一直反对他贪图享乐，最终自己消失，无人知晓行踪。”
“我说过，这是人类的劣根性，无法阻止。”喻文州淡淡地道。
“没错，但当时他的确的无可救药了。”叶修颇为嘲讽地道，“把你逼走了还不够，听了本王两次劝告居然就大发雷霆接着一发而不可收拾了，人类的黑暗面真是汇集在这个光明之子身上。”
“呃……这个也许真不是王的问题……”喻文州顾左右而言他，著名的一叶之秋阁下最著名的嘲讽能力真的脱离了人类的范畴……
“总之，当时的大陆在光明的基调上，充满了隐藏的黑暗。你知道精灵族吗？当时全族被强制进宫，只是为了歌颂君王的伟大，几近落了个灭族的下场。”叶修道。
“怎么会不记得？当时你救下的精灵族公主橙风，现在也过得好好的啊，还找到了失踪的兄长……”喻文州说到此处，眼神突然一凝，望向了远方。
“魔种……”叶修手中法阵一出，幻化成一把伞型武器。身为猎手中的佼佼者，他这把千机伞由精灵一族打造而成，神鬼莫测变幻无穷，可谓是魔种心中最锋利的一抹阴影。
“怎么来了这么多？你召唤的？”叶修握着千机伞挡在喻文州身前。
“不是我召唤的，但出现原因估计是我。有些人知道你觉醒了，心里开始慌了。”喻文州手中忽地出现了一柄法杖，紫色异芒流转，充满杀机。
“觉醒？前世还有谁记起来了？”叶修看着魔种越来越近，语气却稳如磐石。
“多着呢，夜雨，大漠，还有穿云无浪他们，橙风和秋木苏没死过，他们在致力于恢复缭乱的记忆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哥不是有点儿落后……？”叶修撇了撇嘴，抬眼道，“刚好……拿你们泄愤！”
魔种前仆后继地扑上前，背后仿佛有人操控一般，专门往不擅近战的喻文州那儿抓咬。但叶修把千机伞幻化成却邪，一杆战矛所向披靡，魔种一时间倒也奈何不了两人。
“小心！”叶修余光突然瞥见一摊黑水从地下渗出，目标直指被光晕笼罩的喻文州，也不管身后有多少危险，一根筋地直向前冲。
慢了，慢了！
黑水已经凝结成一个人性，牢牢地束缚住了喻文州，掐住了他的喉咙。
“一叶，我知道是你。”他的嗓音重叠而怪异，不似人声，“我忠心的骑士长，大陆上最顶尖锋利的一杆矛。”
“此刻的你已然觉醒，回到我身边吧，我的骑士长！我将赐予你至高无上的荣耀，数不清的荣华富贵！美人钱财，应有尽有，只需要你……一声应和。”
王的嗓音魔魅地回荡在叶修的耳边，甚至直接响在了他的脑海中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我无视他，直接把你干掉的可能性？”叶修的语气慢慢凶狠起来，带着尖锐的笃定。
“你？！”王慌了，他把自己的身体液态化渗入地下困住喻文州，本身就是他知道骑士长无比在意那个首席魔法师，可叶修的反应却无法证明这一点。
“你是我最忠心的骑士长。”王道。
“你守护大陆近百载，不会杀我的。”王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“告诉他，是不是这样！”王攥紧了喻文州的喉咙凶狠道。
“忠心？”叶修朗声大笑起来，“你话语中的畏惧，我感受到了。你话语中的软弱，我也感受到了！”
王，不，是魔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瓦解崩塌，直至全部消失。他不甘心于上天的安排，他想挣扎，他想解脱，但最终，他发现他的努力都是无果的，他还是毫无偏差地，迈向了自己的命运。
“你以为，当初让你消失的，真的是你让我向世人宣告的魔种吗？”叶修向来俊朗的眉眼中划过一抹戾气，“我为什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，因为——当初就是你手中的人，宣告了你的死亡。”
“ 而今游人踏进山谷，
透过映出血光的窗拢，
但见森森鬼影
伴着刺耳的曲声乱舞；
若可怖的冥河般汹涌，
闯过惨白的宫门，
群魔已至，
狂笑满耳，再不见微笑从容。”
喻文州看着眼前的残局，感慨道：“这下子，我们就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保障了大陆的安宁？”
“你在后悔没收门票吗……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喻文州噎了一下，“说起来，真的是你帮我完成了宣告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叶修吊儿郎当地朝他一笑，忽地凑上去，吻了一下公爵的面颊。
“那么，有献身的觉悟了吗索克？或者说，公爵大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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